枕石漱流

写点小东西

[金剑] 日落大道③

☆强烈建议配合梁博的日落大道食用。
这首歌也是我写这个的灵感之一。
终于写完,我们番外再见噢。
祝他们两位永远有着充斥着光芒的未来。

(顺便诚挚的希望大家能多评论(ノД`)我超想看评论的!还有你们喜欢的梗,最近比较爆肝,也想写新东西!)



正文


梅林觉得情况可能不太对,他开始皱眉了。只是接或不接的结果差别并不会有多大,吉尔伽美什总归会在一小时内活捉到他。

认命吧梅林,不然你就拐弯抹角的哄骗他一下,没有你撒不了的谎,他这样边对自己催眠着,边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喂您好,这里是梅林噢。”

“先说好了我没时间跟你逗趣儿,也别浪费彼此宝贵的睡眠时间,我明天上午有课,你知道我肯定不可能顶着负分的状态见人,所以别说废话。”

梅林心想大事不妙,握着手机的右手已经准备好假装手机突然没电撂电话了。不过他很快又觉得这样不行,他诊所的招牌还不能砸,在推特和脸书更新小说目前还养活不了自己,想想还觉得有点丧气呢。

“好的您请说,吉尔先生☆”

这边的吉尔伽美什本质上完全不想再听见梅林的声音,然而没办法,他这辈子也不可能从阿尔托莉雅嘴里听到一手的诊疗结果。事实上,肯定是没有能堵死吉尔伽美什的路,他不得不要为此多付出一点耐心而已。

“我要听今天的诊疗报告,阿尔托莉雅.潘德拉贡的,要细到每个字。多占用你的时间我按分钟给你计费,同步到你账户。”

“啊老相识了不用那么客套的……我能问一下价格吗?不不不我开玩笑的,说正经的啊,嗯,我没给她做测试,我也不需要知道她现在究竟有多严重,可我确定,她对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。”

“……然后呢。”

“她说她的症结只是一个问题,关于活着的意义。说真的,心理疾病患者有许多都是这样,纠结在一个完全没有必要深究的问题上,并且用这个决定自己的死活。但作为一个医生,我有义务尊重她的感受和疑惑。”

“所以你拿了什么方案。”

“我反问她活着的意义的意义又是什么,她愣住了,如果她能想明白这个,那情况会乐观许多。你要是真那么操心,就在这个问题上帮帮她,信我准没错啦。”
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
“那我要睡觉了,我真的特别困!吉尔先生拜拜☆”

说完梅林就把电话挂了,这点他和吉尔伽美什可能一样,觉得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折寿。

吉尔伽美什这边就不一样了。
他骗梅林的,他以前的确还挺注重生活作息的,毕竟熬夜掉头发还坏皮肤,他作为半个靠脸吃饭的人,总是不会让自己的形象打折扣。
但这也是假话,在和阿尔托莉雅谈恋爱前,他天天通宵夜夜狂欢,整个人有三分之二都长在酒吧里。从追她开始,他把自己打扮得更油光锃亮了,衬衣西裤皮鞋一天一套,一周七套衣服打底,多了不限。阿尔托莉雅在作为他朋友的时候就劝他少喝酒,按时休息,他还真听,天天吹自己听她的话,劝她从了他。
阿尔托莉雅听了以后,心里还奇妙地有了一些成就感,半推半就的和他在一起了。

那时他们并不每天都住在一起,一周可能有两三天会在一起过夜。阿尔托莉雅还是天天盯着吉尔伽美什按时休息,他本可以只在一起过夜的那两天听话,可他一点折扣都不打,每天都按阿尔托莉雅说的来。久而久之,就成了他的习惯。

阿尔托莉雅病了以后,这些就又变了。
先是分手那时候,吉尔伽美什并不很难过,并不是少了这个人就没法活,他甚至能保证自己日常生活不怎么受影响。只是一到夜里他就难眠,干盯着天花板都能盯个把小时,强烈的不适应感每天在吞没着阿尔托莉雅的同时也吞没他。
两个人还在人前都端着那个架子,假装自己不受影响,可以说是比多活一个还累。

他知道阿尔托莉雅病了,也笃信她是因病才和他分手,他心里有一部分理解阿尔托莉雅,因为换成他病他也一定会这样,自己能承受的绝不让她替他多担一份。可一到夜里他心里又忍不住埋怨,怪她因为这么点破事就不再催他早休息,不再催他少喝酒,不再陪他做功课,也不再和他联络。

后来他找桂妮薇儿谈,把自己察觉到的都和桂妮薇儿说了一遍。对方惊讶地张大了嘴说,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发现阿尔托莉雅病了的。
桂妮薇儿和他说了阿尔托莉雅得了躁郁症,也不是很乐观,撞见过她几次寻死,很让人担心。
于是打那天开始他更睡不着了。
白天一有时间就跑去找阿尔托莉雅的导师拐弯抹角地询问她情况,接着又从图书馆搬了一摞心理学书籍回来读,再者就是以桂妮薇儿的名义,引荐心理医生给阿尔托莉雅,帮她治病。

吉尔伽美什只问自己累不累,不问自己值不值得。都做到这份上了,认为不值得的人,可能没有情商,更不了解他。

这是他们正式进入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第一天,有课的上课,没课的报完到就可以回家了。

阿尔托莉雅的专业下午是没课的,但她不想回家,她坐在学校最大的草坪上,给桂妮薇儿发了条信息说是来放松心情的,等桂妮薇儿下课来找她一起回家。

从梅林的诊所出来后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梅林问她的问题,她总觉得有一个答案在吸引着她,那个答案拽着她往光明的那边去,但周围的阻力总不让她迈进有光的那一方。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有救,又让她难受。

她把头埋进自己的膝间,告诉自己索性等等再想,不然拐进思考回路的死角的话可能又会发病。她恨死了那种感受,像搁浅的鲸,汹涌的无力感让她绝望。

不过她的宁静马上就被打断了,她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。可即便那脚步踩在茂密的草丛上,她仍能清楚地瞬间得出答案。

“你应该在上课,桂妮薇儿说了你们有课。”

“我最近读了几本哲学书,关于意义哲学和萨特的一些作品,你有兴趣吗。”

“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读这些东西,有些其实和我的专业也很相关…不,你提这些是什么意思,你要去考哲学双学位?那我建议你找崔斯坦,他虽然没和我们在一个学校,不过他在非常好的大学读哲学。”

“你在书里看到过哲学家们对活着的意义的解释吗。”

“……萨特说是痛苦。”

“意义的意义本身呢。”

“我没见到书里有这样的记载。我这些天……不,我自己认为,可能意义的意义是个特别抽象的概念,我觉得我甚至有些理由认为其不存在。”

吉尔伽美什听到这里,走到阿尔托莉雅身旁坐下,他一把按住想往旁边挪的她的肩,贴近她的耳旁说。

“那本就是荒谬的。”

阿尔托莉雅的双肩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的颤抖。
她感觉被击中了。
此刻她的内心里,那个因病颤颤巍巍,难以站稳的她瞬间变得赤裸,她站在她的病灶上,那上面仍燃烧着烫人的火焰,她就这样直面她想了如此久却未曾想明白的问题。
是啊,多荒谬。
一味追求意义是多荒谬,人活在世上又是多荒谬,明明从人降生开始,人的一生被设定的诸多未知,敢问神是否样样清楚?一切都是荒谬的,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没有绝对的理由发生的。那为什么还是发生了呢?而这可否需要意义,意义又可否能够赋予他们百分之百发生的概率。

一定是不能的,因为活着就已经是意义本身了。要活着,才有可能去探寻诸多可探寻的意义,去完成诸多未触及的冒险,去获得未加身的荣誉,去爱未爱完的人。


“……你早都知道了吗?”

她压着声线说。
吉尔伽美什松开了她的肩,转而躺在了她的双膝上。从这个角度,他看见了她终于舒展的眉头和她紧咬的下唇,而她只是看见他的脸,眼泪就再没能忍住而簌簌下落。

吉尔伽美什不替她拭泪,他当然知道她背负了太多,她需要一场抛去所有束缚的哭泣。不过此刻他内心更多的可能是小小的恶作剧心理,表达着他对所爱之人的嗔怪。

“我一早就知道,你演技真的很差,而且你气也没用。”

“但我不嫌弃,也不怪你。”

阿尔托莉雅只顾哭,她都腾不出手去锤她前男友的胸膛。在她眼前的一片朦胧中,顺着男人目光的方向,她看到落日的光,是她梦里曾见到的,问题的答案想要带她去的,有光的地方。

——日落大道。

他们寻找着在这条路的中间,他们亦迷失在这条路的两端。只是在这黄昏日落之时,在他的牵引下,她终将在见识过满目疮痍与黑暗之后,触碰金黄的光芒。

风中裹挟着管风琴和吉他的声音,连同她不忍放手的人,在这日落之景里将她紧紧拥住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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